第六百四十九章 破上京,擒乾后!-《魔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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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燕京,赵元年作为第一个投靠过来的乾国宗室,是能有立牌子得优待的资格的。

    说不得,为了恶心恶心乾国,小六子还能给予赵元年一座“乾王府”。

    要知道,当初晋皇可是靠卖掉了祖宗社稷才能在燕京得到一座晋王府,赵元年,这是赚大了。

    福王妃却即刻摇头道:

    “我们孤儿寡母的才不去燕京呢,我就吃定你了。”

    “吃”这个字,咬得重了些。

    “晋东,可不养闲人。”

    “当娘的,哪里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彻底沦为一个闲人,亦或者,一个牌坊呢?

    福王一脉,世世代代,已经做了多少代闲人了?”

    “看他吧。”

    这是出于政治的考虑,扶持傀儡政权一直是一件惠而不费的事,赵元年现在还不具备这个条件,就算是此时的大燕,也不具备这个条件;

    但日后呢?

    真等燕国准备好了,开始平定诸夏的大战时,这赵元年就适合拿出来了。

    很显然,福王妃想为自己儿子追求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可比什么去燕京当牌坊王爷供人观阅要务实得多了。

    这个女人,是聪明的。

    郑凡看了看时辰,站起身。

    外头的将领,应该已经到了。

    福王妃拿出了一套新的蟒袍;

    “他的,没穿过,我提前就为你改好了,应该合身的。他的女人你用了,他的衣服,你当然也可以穿。”

    郑凡很认真地看着她,很显然,这个女人已经摸清楚了自己的脾气。

    就如同皇帝和自己手底下的大臣博弈,皇帝为何喜欢动不动帝王之怒高深莫测?就是因为不希望自己的脾性被下面的人给掌握。

    而这个女人,明显已经掌握了,且还每一句话,都故意地踩中自己的点。

    但郑凡并不担心就算真带她回去了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四娘估计会很高兴,郡主妹妹暂时弄不来,但弄来一个王太后妹妹,也是不错;

    在四娘面前,所谓的后宫争斗,尔虞我诈,只能算是个玩笑。

    有时候,郑凡自己也会怀疑,可能四娘只是想自己玩儿后宅,自己,只不过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蟒袍,很合身。

    虽然制式上比大燕的蟒袍少了很多霸气,细节上也凸显出一种谨小慎微,但穿起来,也还不错,反正也没人会在意平西王此时穿什么以及是否符不符合规矩。

    推开门,走了出来,一直到院门口,看见陈仙霸带着刘大虎和郑蛮一直守在那里。

    至于剑圣,剑圣不在。

    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很显然,剑圣不想再来一次。

    “王爷,诸将已经到齐,就在前厅。”

    “好。”

    燕军将领齐聚前厅。

    郑凡走进来时,先前还在聊天的众人马上屏息以待;

    平西王爷坐上了首座,

    下面诸将一起跪伏下来:

    “拜见王爷!”

    “起了吧。”

    郑凡端起身边放着的茶水,刮了刮杯盖,犹豫了一下,毕竟不是刘大虎他们亲自为自己新倒的,就没喝,只是装装样子。

    但等其准备放下茶杯时,

    却看见下方诸将的脸上,都挂着那种笑容。

    其实,

    郑凡入福王府,真不是为了什么福王妃,而是有些时候,骑虎难下了。

    他得进去,他得和福王妃待一会儿,因为这些将领以及更下面的士卒,喜欢“看”到这一幕。

    兰阳城时,郑凡不准他们行杀戮劫掠;

    滁州城时,依旧不允许他们这般做。

    士卒们难免会憋出抑郁,得让他们发泄出来,得让他们获得某种精神上的满足,也就是爽感。

    所以,郑凡就进了福王府。

    然后,士卒们,就高兴了。

    这是一个很别扭的逻辑,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不知道多少燕军士卒正凑在一起聊着王爷在福王府里被侍奉的故事,一边聊还一边与有荣焉的样子。

    毕竟,是他们的奋勇拼杀,才能让自家王爷可以这般享受不是?

    要是换做一个平庸的,哦不,一个威望不高的大帅,敢一个人吃独食,下面的人必然会心生不满,人人都要问一句:凭什么!

    可平西王到底是大燕军中尤其是中下层士卒的偶像,威望之高,无以复加,且靖南王当年实在是太高冷了,大家伙对靖南王,是单纯地敬畏,而平西王,明显就有人情味多了。

    尤其是在老田不声不响地丢下靖南军一个人远走之后,

    这支兵马,很渴望来一个真正有人情味的新“靖南王”来统帅他们。

    故而,郑凡一个吃独食,可以让全军上下,都很有代入感和参与感;

    甚至,比平西王本人,更“尽兴”。

    做一个合格的政治吉祥物,真没那么简单;

    你得让下面的人,感觉到你的亲和,你得让下面人,看见一些他们想看见的,有些时候,你也不得不为了迎合他们,而去做出一些妥协。

    比如今日下午,郑凡就觉得自己是为了全军的士气,牺牲了自己的一小部分。

    唉,

    做大帅,

    难呐。

    老田曾说过,所谓的“爱兵如子”,只是文人编排出来的带兵的想当然。

    但老田自己也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实力强,谁敢在你面前放肆,哪怕不怕你的靖南王令,也怕被你一拳打烂狗头。

    可谁叫自己没那份实力呢,所以,受点委屈,嗯,难免的。

    眼下,

    看着陈阳等一众将领在憋着笑容,

    郑凡冷哼了一声,

    将茶杯重重地放回茶几,

    道:

    “瞧瞧你们这帮没出息的样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些将领,是大军的骨架,也是最好的“传声筒”,更是士卒士气的晴雨表。

    平西王爷站起身,

    开口道:

    “等打到上京城下,让那乾国官家将他的皇后贵妃什么的送出来几个,这才值得你们笑呐!”

    说完这些,

    平西王在自己心里对自己发出了一阵鄙夷:唉,粗俗了,粗俗了啊。

    可谁叫这群丘八,哪怕是在兵营里浸了这么久的宿将们,最爱听的,就是这一口呢?

    你可以时不时地和他们讲讲家国大义,但不能老讲,正如你不可能对着田埂里老农去讲什么山水画的技法一样,那是对牛弹琴。

    在大燕国内,你至高无上,但孤军悬于敌国境内,你其实得更哄着点他们。

    果不其然,

    平西王话音刚落,

    陈阳就跪伏下来,喊道:

    “吾等愿追随王爷打入上京城,生擒乾皇后!”

    其余诸将马上也跪伏下来,齐声道:

    “愿为王爷破上京,擒乾后!”

    “破上京,擒乾后!”

    可以想见,天亮之后,这个口号,将传遍全军上下,成为全军接下来一致的精神层面的追求。

    厅堂外,

    陈仙霸、刘大虎和郑蛮三人也都攥紧了拳头,面色发红,显然,也受到了这种亢奋情绪和伟大目标的感染。

    而这时,

    剑圣的身影幽幽地自他们身后显现,

    他没去当“门房”,

    但并不意味着他跑远了,天知道那姓郑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着里头不断传来的呼喊声,再看看自己儿子和那俩的激动,那姓郑的真的是不管对谁,都能完全地拿捏住他们的脾性。

    剑圣的身影一边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一边微微摇头,

    带着些许不屑和调侃的语气道:

    “呵,

    洗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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