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来了-《魔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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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天,对岸除了喝水,没吃其他东西。

    又是一夜过去,

    早晨,

    刘大虎继续给自己爹煮茶,这次,在放了茶叶后,还将剩下的红糖都放入了进去。

    爷俩你一口我一口,就着糖茶吊着。

    对岸,

    百里剑倒是坐得淡然,

    造剑师则已经侧躺着了,睁着眼,似睡非睡。

    刘大虎不明白,他们明明很强,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没问自己的父亲。

    等到正午时,

    对岸出现了一支人数在七八人左右的队伍,身着银甲卫的衣服。

    那批人的出现,给对岸带来了除了烤鱼之外的食物,比如,白面馒头。

    似乎是得到了吩咐,

    百里香兰甩了一个袋子过来,刘大虎上前,打开,里面放着的是八个馒头。

    “爹?”

    “吃。”

    剑圣拿起一个馒头,直接咬了一口。

    “爹,万一……”

    跟在王爷身边久了,对进食方面,自然会学得格外小心。

    剑圣摇摇头,道:“对岸的怕死是怕死,但不至于。”

    这不是剑圣“妇人之仁”或者“容易轻信他人”,而是真的没这个必要。

    再者,郑凡又不在这里;

    不是说郑凡在这里,大家就不敢吃馒头了,而是如果他在这里,那馒头真可能会被投毒。

    不是一个圈子的,做起事儿来,就没什么顾忌。

    这大概,就是那种纯粹的“同道”关系吧。

    刘大虎也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饿了许久,一口白面馒头入嘴咀嚼时的快乐,幸福得足以让人眼泪掉下来。

    但刘大虎还是一边吃着一边嘟囔道;

    “馒头这么小,还没馅儿,我要吃萝卜丝肉馅儿的。”

    晋东的馒头,在平西王府近乎执拗的坚持下,已经发展成了一种特色;

    明明是上辈子郑凡老家方言叫法的习惯,但在这里,却成了一种文化上的自信。

    不仅仅是白面馒头,还带馅儿的,还带肉丝的,就这,在我们这儿也只配叫馒头!

    父子二人一人吃了俩,剩下的,留着了。

    刘大虎打了水,来给父亲洗手。

    对岸,

    造剑师喊道:

    “虞兄,你走吧!”

    前几日对决之后,剑圣喊他们“滚”,他们没滚。

    今日,造剑师喊剑圣走,剑圣也是一样,没回应,也没走。

    过了会儿,造剑师又喊道:

    “虞兄,非得这般么,你对得起那位了,真的。”

    剑圣对刘大虎道:“吃了人家的馒头,该怎么做?”

    刘大虎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河边对着对岸喊道:“谢谢两位叔叔的馒头。”

    造剑师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黄昏时,对岸又来了几十个银甲卫,入夜后,对岸升起了好几团篝火。

    刘大虎也升了火,将剩下的馒头烤了,爷俩继续分着吃。

    这一晚,又过去了。

    清晨时,刘大虎是被对面的马蹄声惊醒的,他睁开眼,坐起身,看见对面又来了百来号人,都穿着银甲卫的衣服。

    其实,银甲卫原本就是上京十二卫之一,是军队的名字;

    但后来被天子收编成了亲军,做起了番子。

    本质上,他们依旧是一支军队。

    刘大虎开始打水,煮水,但茶叶已经没了。

    剑圣接过水囊,小口地喝着热水,道:

    “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

    “啊?”刘大虎有些不明所以,“爹,怎么了?”

    “爹问你,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

    “爹为什么忽然问孩儿这个?”

    “因为爹想知道。”顿了顿,剑圣又补充道,“因为爹自己,忽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爹,孩儿原本以为,可以见识到爹和那两位叔叔的惊天大战。”

    说到这个时,刘大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后呢,让你失望了?”

    “没呢,孩儿觉得,是不是因为孩儿在这里,拖累爹了。”

    剑圣摇摇头,道:“你从来都不是爹的拖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孩儿愚笨,只能帮爹做这点小事,等弟弟以后长大了,弟弟应该……”

    “你也是我虞化平的儿子,其实爹和其他当爹的一样,嘴上,可能会说些什么,但自己的儿子,永远是最好的。

    人这一生,有人能走得很高,有人大概一辈子徘徊,但任你走得再高,天,都比你高。

    其实,不用管站着高与低,

    挺起胸膛,

    都叫顶天立地。”

    “孩儿知道了。”

    “你当初没选择跟爹练剑,现在看来,是对的。”剑圣看向对岸,“这江湖,到底是没什么意思了。

    尤其是前阵子,刚亲眼见证了一场万人赴死之战;

    再瞅瞅眼下,

    爹虽不擅音律,但也知道,那么高的调,再接眼下,实在是有些不搭。

    但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

    有人金戈铁马,有人蝇营狗苟。

    谈不上后者对与错,无非是自己的选择而已,但等到大厦将倾时,也就没脸再哀叹个什么缅怀唏嘘了。”

    “爹,您这番话,儿子有些不太懂呢。”

    “爹如果让你走,你走不走?”

    “爹,孩儿一个人能走哪儿去?这里毕竟是乾国啊,孩儿就和爹在一起呗。”

    剑圣点了点头,“你求一求他们,兴许就不会让你死,会给你活。”

    刘大虎马上道:“那孩儿还不如死了算了,王爷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天断山或轻于鸿毛。”

    “爹记得他最开始说这话时,好像不是叫天断山,叫什么山来着……”

    剑圣想了想,道:

    “后来他还说,以后有机会给一座山改个名就凑上了。”

    “嗯?”

    “呵,说这些做什么,你可知,爹为何会在这里坐这么多天?什么事儿也不干,就干坐着?”

    “孩儿知道,爹为了在这里,拖住对岸的两位叔叔,还有,将乾国的银甲卫,也都吸引过来,爹是以自己为诱饵,为王爷做掩护。”

    刘大虎的“傻”,是和陈仙霸相比才得出的感觉,并不意味着孩子真的不聪明。

    “乾人的银甲卫,厉害啊。”剑圣说道,“姓郑的不止一次说过,以后要想办法把他的锦衣亲卫赶紧做起来,至少,要能和银甲卫分庭抗礼。”

    在谍战方面,银甲卫真的是比乾国正军,要厉害得多得多。

    相较而言,燕国的密谍司,受制于发展规模和时间,以及因杜鹃的事再加上宫中太爷的死,一直没能真正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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