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好儿子-《魔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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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真的可以不用再为这件事介怀了,其实………”

    “师父可直言,传业听着。”

    金术可脑海中原本浮现出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

    在那个画面里,

    自己陪着王爷刚刚拿下了一座乾人的堡寨,

    结果乾人的堡长在那里做了一个红帐子,有很多姐们儿。

    金术可记得当时自己和那些蛮族同伴们,看着这些衣不蔽体的乾地女人,怕是眼睛里,都放着红光吧。

    但就在那不经意间,

    他却看向了坐在那里的王爷,

    哦,

    当时的王爷还只是守备,却手握着对于他们的生杀大权;

    王爷也留意到了他们的目光,而王爷脸上所呈现出的,是一种……厌恶。

    在那一刻,金术可内心忽然一惊,马上收起了自己一切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换句话来说,在当时王爷的心里,某些想法,怕是和之前的太子殿下,是一样的。

    这一幕,

    只能烙印在自己心底,成为永恒的秘密,不可能再说与其他人听的。

    所以,在金术可看来,王爷对太子的生气,并非因为太子的想法,而是因为他有这个想法却表露了出来,流于行动。

    如今,自己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方大将,严格意义上,也属于封疆大吏的一批,成为上位者后,就越是能懂得内心想法其实和自己这个人,完全是两码事的道理。

    “殿下,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金术可岔开了话题。

    “上课?”

    太子有些诧异,今晚,就开始上课了?

    金术可拍了拍手,

    外头,

    有几个甲士,押着白天行刺的那位紫衣女人进来。

    女人被上了枷锁,甲士一脚踹中其膝盖,迫使其跪了下来。

    不过,女人依旧倔强地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金术可。

    金术可的模样很好认,蛮族人的面孔,再加上身居高位的气质,这类人,是刺客最喜欢的目标。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金术可看着女人,说道。

    她笑了,

    道:

    “你现在才知道这些,已经晚了。”

    金术可摇摇头,道:

    “是本将,让你知道的。”

    女人愣住了。

    这时,

    太子站起身,走到金术可身边,金术可也随之从跪坐改为起身。

    “师父,她是谁?”

    “是刺客。”

    “那她为何要在白天……”

    “末将不知道。”

    “额……”太子。

    “末将只知道,她,或者叫他们,是来刺杀末将的,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这般做,所以,过程,可以不去考虑的。

    这也是末将教太子兵法上的第一堂课;

    两军对垒时,

    大多数情况下,那些眼花缭乱的手段,都只是为了最终的一个目的;

    我们可以看不清楚对方的手段,甚至被对方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只要我们抓住了对方的目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这里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在敌弱我强时。”

    姬传业行礼道:

    “徒儿受教。”

    女人留意到了这个孩子,确切地说,是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

    白天时,郑凡不会穿蟒袍,也没着玄甲,太招摇,太子和天天也是一样。

    晚上,当然也不可能穿;

    但这睡袍,天家的制式也是截然不同的,镶嵌着金丝的边纹,再加上在火烛下清晰可见的龙的绣针;

    “他……他是谁……”

    女人开口问道。

    金术可微微一笑,没回答,而是伸手向前。

    太子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干爹的形象;

    只见太子殿下上前一步,

    尽量让自己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再微微提起下颚,

    道;

    “本宫,姓姬。”

    姓姬,还自称本宫,当世只有大燕太子了。

    只是,

    女人接下来的反应却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的太子殿下很是……无奈;

    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但并非惊呼:燕国太子为何会在这里!

    而是近乎惊恐地咆哮道;

    “平西王也在这里?”

    ……

    “来,抬起头。”

    躺在担架上的田荣抬起了头,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抬到了这里,而且还被送到了这座哨塔上。

    在他面前,坐着两个人,他们应该是在下棋。

    一个男子,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田荣是吧,白天为何会被刺杀?”

    “您到底是谁?”田荣没回答,而是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在问你呢。”

    “你是金总兵的人?”

    “姑且是吧,现在,能回答了么?”

    “我被凤巢内卫刺杀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为大燕办事,为平西王府办事,为金总兵办事,为凤巢内卫所恨。”

    “哦。”

    郑凡点点头,看向天天,问道:

    “你信么?”

    “孩儿……不信。”

    “为何不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爹不会命人把他抬到这里来。”

    “这个回答,取巧了。”

    “是。”

    郑凡指了指田荣,对天天道:

    “他只是个傀儡,是被金……你师父,摆到这留下镇明面上的傀儡,其实,他没什么实权。

    这一点,

    凤巢内卫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们在这里杀人,代价很大的,为什么要杀一个无用的傀儡呢?”

    “……”田荣。

    郑凡继续道:

    “大白天的杀人,还穿着那般显眼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一剑刺下去,竟然还没能刺死他,故意留了一手。

    田荣啊,

    你胸口也有一块石头么?”

    田荣显然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但他脸上,已经逐步呈现出一种骇然的神情。

    “天天,爹告诉你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很高调的找人,他们知道你师父到了留下镇,想对你师父动手,但在动手前,他们想确认一下,亦或者说,想再摸一下底细。

    而当街刺杀这里的坞堡主,很直接,却也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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