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就真的是有些触碰雷区了。 倒不是士人就不能杀,可问题的关键是,从广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章惇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整个交趾北方诸州的士人,下达了近乎灭绝式的无情屠戮命令。 屠刀之下,衣冠之家,阖府灭门,斯文扫地,衣冠受辱。 甚至一些报告里,还提及了大量冤假错案。 比如某人,根本不是士人,也从未参加过交趾科举。 但就因为此人得罪过当地豪族,就被指为士人,一刀砍了。 不止如此,一些土官也趁机清理异己。 江北各州人头滚滚。 这些消息一传到汴京,立刻就让整个京城沸腾。 从太学生到在野的士大夫、朝中大臣。 人人唾骂、抨击。 御史台更是闻风而动,立刻开始弹劾。 也就是宫中太皇太后圣节在即,御史台的乌鸦们不敢给宫里面添堵才消停了下去。 可御史不弹劾,大臣不说。 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汴京义报今日更是直接对章惇指桑骂槐。 于是,章惇的相位,从万无一失,变成了风雨飘摇。 刑恕感觉,这一次章惇恐怕要因为这个事情,与宰相之位失之交臂。 很可能和蒲宗孟一样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拜相了。 甚至他可能比蒲宗孟还要倒霉! 至少,蒲宗孟的名声只是坏在贪财、好色上。 而章惇呢? 一个屠戮士人,凌辱衣冠的名头,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宫里面恐怕也会对其有意见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请示,私自做主。 一个跋扈的评价,肯定跑不掉。 这样想着,刑恕就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他想不通。 章惇看上去很聪明啊,怎会如此不智? …… “这个章子厚啊……” “还是没有一点点改变啊!” “依旧是那个当年在仙游潭,吓得苏子瞻再不敢与之并游的章子厚!” 李清臣感叹一声,无比惋惜:“如今看来,章子厚恐怕是难以回朝,更不要说拜相了!” 虽说,宫里面有消息,已经不让御史再弹劾了。 这个事情看似是过去了。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平静的朝堂之下,士林物议,已是沸腾。 杀人可以! 但杀士人,万万不行。 何况是这样无差别的大规模屠戮? 这样的人若当了宰相,天下士大夫都会自危。 因为,章惇既然今天可以对交趾的士人大开杀戒,明天也可以对大宋的士人下刀子。 “章子厚既已靠不住,将来新法,恐怕就只能依靠吕吉甫和曾子宣来撑场面了!” 章惇本是新党最大的希望。 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 这让李清臣真的很无语,很失望。 “只能写封信,去请教一下介甫相公了。”李清臣呢喃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