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安惇:我太想进步了-《我在现代留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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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外放,以其资序,足可充任一路提刑官或者常平官。

    甚至可以权发遣一路转运副使。

    只要完成这个过渡,回朝后就可以升从六品的朝奉大夫,加龙图阁直学士或者宝文阁、天章阁直学士,这就可以摸到待制重臣的门槛了。

    何况,如今是天子亲领开封府。

    胡及这个开封府推官,即使远没有蔡京、苏颂两人在御前得宠受用。

    可他也是天子近臣啊。

    按照传统,天子近臣是可以视作高一级的大臣来看待的。

    事实也是这样。

    胡及今年闰二月的时候,就特旨加了食邑六百户,勋官转武骑尉,封了开国男的爵位。

    而一般食邑、爵位,都是待制大臣才能享有的待遇。

    所以,看着胡及,安惇实在想不清楚了。

    你说他蠢吧。

    从去年新君即位到现在,他守住了开封府推官的位置,没有被其他人像赶范浚一样赶走。

    你说他聪明吧。

    他又被一个同年的进士送来的区区三千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三千贯?

    对平民,或许是巨款。

    可在待制级别的重臣面前,也就那样吧。

    至少,安惇就不可能看上那区区三千贯。

    “胡推官。”安惇走到胡及面前,看着这个让他想不清楚的大臣,叹息一声,道:“推官怎就如此不智?”

    胡及抬起头,看到戴着獬豸帽的安惇,他微微吁出一口气,拱手道:“罪官胡及,见过台端。”

    他没有回答安惇的问题。

    安惇也不急,他知道,胡及还存着万一的希望。

    在希望没有被磨灭前,想要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说出其中详情是很难的。

    不过,无所谓。

    安惇知道,胡及会开口的。

    进了御史台的官员,都会开口的。

    这里可是吓得苏轼从此不敢再议论国政的地方——乌台诗案后,苏轼苏子瞻,从此只能怀古。

    这里可是连宰相的儿子的嘴巴都撬开过的地方。

    所以,安惇好整以暇的对着身后的张汝贤摆摆手。

    后者立刻识趣的带着人,退出了这间简单的石屋。

    于是,石屋之中,就只剩下了安惇和胡及。

    安惇慢慢走到胡及身边,看了看他身前的宣纸。

    宣纸上是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墨团。

    安惇笑了。

    “推官文采素来横溢,怎今日连诗文都写不出来了?”

    胡及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宣纸,道:“待罪囹圄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写诗的心情?”

    “那推官又缘何要写诗?”安惇微笑着问道。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及:“难道说,推官认为自己含冤了?”

    李雍这个案子,怎么看,都有问题,疑点太多了。

    以安惇所知,最初中司是打算将这个案子,交给揭发他的人——左谏议大夫孙永来办的。

    但,中司入宫之后,就改了主意。

    没有人知道,中司在宫中遇到了什么?

    人们只知道,中司回来后,就在其令厅里,挂上了一副书法。

    其上书曰:拱默取容,以徇一身之利者,亦当罢而去之!

    这是包孝肃的名言!

    这意味着,中司已经下定决心,要学包孝肃,在这个案子上他绝不会徇私。

    同时,这也是他的誓言——若徇私,自罢而去。

    于是,旋即,中司排除了孙永等人,转而任用他安惇、张汝贤这样的新党御史来协助办案。

    怎么看,都像是在宫里面立了类似军令状这样的东西。

    也进一步让这个案子,越发的扑朔迷离。

    胡及却只是看着安惇,保持着沉默。

    安惇继续笑着,也继续用言语攻击、挑逗着胡及的软肋。

    “推官何其不智?”

    “我听说,推官的妻子、儿女,这两日在家里日夜哭泣……”

    “我还听说,推官的女儿,本已定了亲……如今却是麻烦了……”

    “这案子……推官若是继续这样,恐怕会连累妻儿啊!”

    胡及瞪大着眼睛,看着安惇,低沉的嘶吼着:“台端在威胁本官?”

    “怎么敢呢?”安惇轻笑着。

    “只不过,朝廷自有法度在!”

    他安惇安处厚,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

    比他还小五岁的蔡京,已经是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当今官家身边除了那几位经筵官外,最信任也最得用的大臣。

    而只比他大七岁的章惇章子厚就更不得了了。

    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章惇已经拿到了那柄清凉伞。

    如今,更是南征得胜,成为大宋开国之后,武功仅次于王韶的文臣代表。

    哪怕他在广西做的很过分,引得朝野物议汹汹。

    可宫里面无论两宫,还是官家,对他都是信爱有加。

    只等广西的物议平息,风头过去,就可以回朝。

    回朝之后,极有可能拜任宰相。

    而他安惇安处厚呢?

    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御史而已,连知杂事的头衔都没有,寄禄官更只是一个小小的朝奉郎。

    这让他如何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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